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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15年 终于等到这一天

2021年01月21日 13:57 越城公安 

  2020年12月31日夜晚,在距离绍兴约2500公里的吉林延边一幢普通民房外,潜逃15年的犯罪嫌疑人全某某落网。至此,2005年发生在越城区的“4·30抢劫杀人案”终于告破。另一嫌疑人崔某某,此前已在另一案件中被警方击毙。

  全某某被绍兴警方抓获

  当全某某在吉林延边被抓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越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黄云飞耳中时,黄云飞激动地跟队里的队员们再三确认,证实了抓到的确实是“4·30抢劫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全某某,黄云飞终于长舒了一口气:“15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不懈追凶,信息比对迎转机

  越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黄云飞除了是一位法医,他也是唯一一个全程参与此案侦破的民警。“那时我还是个工作刚两年的年轻民警,遇到涉及两条人命的大案子,还找不到凶手,印象很深刻。”他回忆说。

  “房间里充满血腥味,但门窗没有异常,大概率是熟人作案。现场十分凌乱,明显遭遇了抢劫,后来屋主果然发现少了万元现金与一部三星手机。”黄云飞回忆,当时阿红的母亲倒在门口客厅,阿红倒在主卧的按摩床下。“虽然凶手杀人后处理了现场痕迹,但这个案子证据链其实挺完整,因为我们发现了两种不同的足迹、两名男性的相关信息,从卫生间也提取到了一些关键物证。”

  经现场勘查,民警基本确定凶手为两名男性,但他们究竟是谁?民警走访调查了被害人亲属、邻居、朋友、按摩床公司员工等大量人员,没有任何人的信息能比对成功。

  15年前视频监控还很少,案发时小区居民大多也上班去了。警方虽有痕迹物证,但没有凶手画像,更无法确定凶手是谁,案子陷入了僵局。

  “两条人命,一个家庭,我们不能放弃!”黄云飞说,这么多年,越城警方没有停下寻找凶手的脚步。“2018年我局加大命案、积案攻坚力度,‘2005·4·30抢劫杀人案’专案组也再次成立。”

  专案组开始采集该案所有重点嫌疑人员相关信息,崔某某也在重点嫌疑人员名单内,但警方一直找不到崔某某的踪迹。不过,随着刑事科学技术的发展,警方可以根据直系亲属的相关信息来确认现场留下的证据和该嫌疑人有没有关系。

  2018年的冬天,黄云飞带队赶赴崔某某的家乡吉林延边,希望能找到崔父。然而,崔父已经过世,崔父的兄弟也都在韩国。好在经过一番调查,他们找到了崔母的下落。虽然崔母一开始不配合,但警方还是拿到了崔母和崔某某妹妹的相关信息。“当时当地气温零下20多摄氏度,但听到信息比对成功的消息后就不觉得冷了。”黄云飞说。

  就在找寻崔某某父母的过程中,警方意外查到了崔某某的下落。原来早在2006年,崔某某盗窃的摩托车被广东惠州交警扣下,他手持自制土枪去交警部门抢车,并朝保安室连开数枪,后被前来增援的民警当场击毙。由于单亲比对存在不确定性,警方又通过崔某某留下的随身物品,确定了他就是该案的嫌疑人之一。之后,通过排查崔某某的关系网,另一个嫌疑人全某某也被警方确认。

  遇害者家属:“整个家都倒了”

  几天后,警方将凶手被捕的消息告知了小康(化名),他的妈妈和外婆就是此案的被害人。“得到消息的第二天,我姐姐就去了墓地,和妈妈、外婆说了一会儿话,但我们一直没告诉爸爸,怕他身体受不了。”提起往事,电话那端的小康语速快了一些,言语里还带着一些忧伤与不忿。“希望能严惩凶手!”这是他反复强调的一句话。

  “杀害你妈妈和外婆的凶手抓到了吗?有没有什么新线索?你们去公安局问一下……”今年41岁的小康在深圳已经定居很多年,每次回老家看望爸爸老康(化名),总是能看到老父亲拿着妈妈的照片在抹泪,这么多年老康对儿子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他去公安部门再问问。小康说,那一天之后,整个家就倒了。

  那一天是2005年4月30日。当天傍晚,老康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一边掏钥匙一边还想着晚饭吃什么好菜,然而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惊呆了,妻子阿红(化名)和丈母娘倒在血泊中,家里也被翻得一塌糊涂。

  “当时警察查了很久,还成立了专案组,走访调查了很多人,可惜一直找不到凶手。”小康说,面对一筹莫展的案情,警方没放弃,他们全家也没有放弃。“爸爸每年都会打电话给越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但每次都会失望地挂下电话。”在小康的印象里,爸爸和妈妈感情非常好,妈妈遇害后,爸爸的身体就慢慢变差,后来患上了老年痴呆。“这之后换成我打电话去公安局询问,这么多年刑侦大队大队长都换了5个,每一个都记得妈妈和外婆的案子,警方没有停止调查。”

  然而,这起凶杀案对小康一家的伤害远不止于此。失去亲人,他们悲痛;没有抓到凶手,他们愤慨;更让人无奈的是还要面对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这15年,我们生活得很压抑!”小康说。

  出事前老康和阿红住在越城区天光桥附近的一个小区,因为拆迁,如今这个小区已经不在了。但记者从侧面了解到,这里曾经是某个厂的宿舍,邻里大多是熟人。“案发后因为调查了很多人,小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我家发生了什么,有的忌讳,有的以讹传讹,还有的指指点点,我们压力重重,只好搬了家。”小康说,搬家后父亲去了平水休养,平时由姐姐一家照顾,而自己当时刚在深圳工作不久,因为这场变故也彻底放弃了回绍兴的打算。

  当年的案发现场,如今该小区已拆迁

  “我们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2018年找到了第一个凶手,虽然他早已被警方击毙,但也算是恶有恶报,现在另一个凶手也抓住了,相信法律能还我们一个公道!”1月14日下午,小康从深圳回到绍兴,和姐姐一起来到越城区公安分局,向刑侦大队的民警送上了锦旗。

  案情还原:借钱不成起杀机

  “之前一直很害怕,现在被抓了,心里反而踏实了。”2020年12月31日晚上,当警察给全某某戴上手铐的那一瞬间,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此后,他全程无言,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表示愿意交代所有案情。

  1981年出生的全某某比崔某某小五六岁,两人是老乡。“他说崔某某很‘照顾’自己,为他摆平了不少麻烦,自己把他当大哥,很听他话。”越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重案队民警骆奇威告诉记者,2005年崔某某邀请在上海的全某某到绍兴游玩,随后就带着全某某去阿红家“借钱”,之后命案就发生了。

  “大哥崔某某之前是一家按摩床公司的员工,阿红家的按摩床就是他安装的,所以进门才这么容易。不过那时阿红并不知道崔某某已不在按摩床公司工作。阿红不同意借钱,大哥和她在房间吵了起来,然后用刀杀了她。我当时和老太太一起在客厅,老太太听到响动想进房间,被我控制了,后来大哥出来了,就把老太太也捅了。之后我们翻箱倒柜找了点财物,就赶紧跑了。”全某某告诉民警,案发后他就和大哥分道扬镳了。

  时至今日,全某某仍清晰地记得,他们当天上午10点多到了阿红家里,是老太太(也就是阿红的母亲)帮他们开的门,还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喝,他和老太太坐在进门右手边的沙发上聊天。

  “我知道自己逃不了,总觉得要东窗事发,一直躲躲藏藏,还带着我妈去韩国‘避难’,这么多年也不敢找女朋友。”全某某说。

  然而警方透露的一个细节表明,全某某其实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能逃多久就逃多久。“全某某反侦查意识很强,我们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延边蹲守数日才发现他踪迹。”越城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严钢说,资料显示全某某落脚点是某单元楼的301室,但警方在蹲守过程中发现301室一直没有亮灯,没人住的302室却亮着灯。“我们判断全某某极有可能住在302室,果然没错,他是故意把地址写错的,后来在他下楼时我们把他抓获。”

  专案组民警赶赴吉林延边实施抓捕

  目前,全某某被收押于绍兴市看守所内,此案也正在进一步办理中。等待全某某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来源 越城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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